民粹主义() 已经在欧洲抬头
从2008年全球经济危机以来,民粹主义在亚洲、拉丁美洲等地虽有发展,但并没有产生广泛的影响力,然而在欧洲发展势头却很猛,尤其是持民粹主义思想与理念的政党在发展中表现出的“左”“右”趋势尤其明显。例如,近些年来左右翼民粹主义政党在选举中获得的选票与过去相比较有很大的提升,到2017年底,左翼民粹主义政党升至11.5%,右翼民粹主义政党的平均席位已经升至13.7%。其中,奥地利已经成为欧洲第一个政府内阁中包含极右翼政党成员的国家。
民粹主义政党迅速崛起
众所周知,现代政党体制主要起源于欧洲资本主义国家,而今却在原产地,传统的一些老牌主流政党的执政地位岌岌可危,民粹主义政党迅速崛起,其发展完全超出一般学界预测与研究旨趣。一些民粹主义政党提出超越传统左右分野、反建制的政策主张而发展迅速,例如,甚至在一贯警惕、压制极右翼的德国,也出现了“另类选择党”,该民粹党派在2017年的州议会选举中屡有斩获,有望在联邦议会中争得议席。时下的欧洲政坛,显然并不能用简单传统的左、右翼分类来定性和描述。一些新兴的反建制党派既有来自左翼,例如,西班牙第二大党“我们能”,还有来自右翼的荷兰自由党和法国国民阵线。这些政党的政策主张不再拘泥于传统的左、右范畴划分。比如法国国民阵线尽管在穆斯林问题上被定义为“极右”,但在经济政策上似又吸收了左翼的传统政策。而且这些政党都不约而同地将突破传统的左右之分,把“改变”作为自己竞选的口号和政策核心。
根据“欧洲晴雨表”分析欧洲传统的中左、中右翼政党的表现,难以令人满意。经济的疲敝、失业率的攀升和社会安全的丧失,导致人们恐惧感上升,进一步导致人们朝另一个名叫“拒绝”方向聚集。在当前的政治下,民众对欧盟模式、政党治理效能、移民问题以及全球化保持怀疑甚至排斥态度,就自然成为一种新的民意。当前欧洲民粹主义政党在反精英和反移民等方面具有一定的共识性,但与具有强烈反民主和极端种族主义特征的旧的极右政党,如一些新法西斯政党并不完全相同。虽然还缺乏执政经验和完善的政治纲领,但敢于提出一些激进政策和口号,吸引不满现状的欧洲民众抛弃传统的左右翼,为其投票,壮大其发展。
英国脱欧反映欧洲民粹主义缩影
社会撕裂趋势明显
西方民主制度遭受结构性矛盾、民主机制退化、主流政党陷入治理综合症,无疑是欧洲民粹主义政党发展的主要诱因,但以下几个因素也值得考量。
阶级因素与政策事务投票的交替性变化。从20世纪80年代以来,英法等国家中政党选举受阶级因素影响的投票倾向明显降低。到20世纪90年代末,几乎降到最低点。可以说根据经济收入和阶级基础来判断民众投票倾向,已经不太可靠了。例如,当年英国保守党撒切尔夫人执掌时,搞新自由主义政策,对工人阶级这个传统大阶层是不利的,却获得这个阶级广泛支持,也使当时英国左翼性质的一些政党感到困惑。当前,欧洲社会发展也出现了一种悖论性的政治变化,即两大阶级的二元对立的整体性对抗逐渐消失,而其他形式的局部性对抗却越来越复杂化、多样化和扩张化,甚至走向对抗性政治和极化政治,社会撕裂趋势十分明显。阶级投票因素降低,而政策事务投票、人们对社会事务如同性婚姻的看法,才是可能支持党派的依据;经济事务的重要性减弱,非经济事务如种族、环保等的重要性大大增强,具体政策事务投票的影响越来越大。
比例投票制的影响。比例代表制被美国学者萨托利称为“迪维尔热第二定律”。迪维尔热在《政党:在现代国家中的组织与行为》一书中提出了这一定律,他认为比例投票制的运作有利于多党制的形成。显然,极右政党依靠比例投票制的设置,在一些国家更容易形成与发展;加之,欧洲的政党组建门槛低,有利于极右政党的初期发展。尤其在一人一票、三权分立和多党竞争的框架下,差异性政党风起云涌,使欧洲政党政治很难按照传统意义的两党制格局进行运作,进一步加剧了“民主疲乏综合征”。
政党缺乏严密性的自我约束机制。欧洲政党政治一般缺乏严密的自我约束机制,很少在党纲、党员以及各级党组织方面进行系统性和科学性的建构,以此来约束政党各级领导干部和党员;人们出入政党组织十分自由,政党很难有序有计划培养党内精英和党魁;人们缺乏对党派的忠诚度,容易使政党沦为一般性的社会组织与团体,也很容易自生自灭,这也为一些左右翼政党发展提供了机会;不利于政党就国家大事形成共识,相互否决、彼此拆台成为常态。
政党陷入“两极政治”困境。欧洲政党政治的结构主要表现为“两极政治”:一个是民族国家层面;另一个是欧盟层面也即超国家层次。欧洲的政党可以民族国家的政党方式、欧洲议会中的议会党团方式和跨国政党联盟方式进行活动、交流、对话与调整。政党如何处理好在民族国家与欧盟层面的政策转换、功能转换以及扮演怎样的角色,目前还没有更好的办法。这种“两极政治”结构却为民粹主义政党左右趋势发展提供了丰富的土壤与条件。民粹主义政党借助欧盟的政治资源,进行政治利用需求突破,不仅助推欧洲右翼政治势力的壮大,也加大了欧洲治理体系内部的结构性压力以及欧洲双层民主结构的矛盾。欧洲的“两极政治”对欧洲民粹主义政党发展会产生什么影响,很值得关注。
代议制面临着代表性危机。选举政治是西方民主模式的关键环节,政党与政治精英主要通过系列的程序与技术运作,依靠选举进入议会,在既定任期内执掌国家权力。这是现实中代议制民主模式的理想逻辑,隐含了精英治国的民主理念。但是,这种代议制民主模式在最近几十年发展中遭受了危机。在欧洲政党政治中,一些充满个性化魅力和风格独特、言辞出格的民粹主义领导人,绕过传统代议制民主框架,直接动员民众,屡有斩获,进一步导致民粹主义政治的极化。
主流政党政策供给陷入困境。欧洲一体化进程、欧盟统一市场和管治框架已经基本形成。欧盟成员国中的主流政党进行政策供给与政策输出时,却经常受困于国内与欧盟两大框架,已经很难独立制定、实施自己的经济政策。即便在最近几年欧洲金融与债务形势处于严重危机的极端情形下,一些主流政党也很难根据国家民族发展实际状况提出符合本国家本民族利益,能代表那些在政治上支持者的利益诉求,又不违背欧盟规则制度的政策主张。政党很难提出正确的政治主张和适当的政策选择,这也给一些反体制、反政党的右翼势力政党提供了突破的机会。
英国已和欧盟“闹翻”
欧洲政党政治困难重重
传统意义上的欧洲主流政党执政基本上仍采取精英主义模式。如今全球化发展进一步加剧了西方民主制度的内部失衡。西方民主制度促成了政治和经济的分野,以及市场力量的最大化,但当市场失衡时又很难纠正,最终会导致社会失衡;一旦出现问题,民众则成为问题的最终背书者。如何回应选民的短期利益诉求和维持国家的长期利益及良好对外关系,政党处于艰难取舍之中。传统政党实现政治的社会化以及为国家挑选及培养领导人的功能,也在简单的投票选举中被削弱了。在全球化时代如何处理好政治、经济和民众平衡,是政党共同面临的新问题。
西方民主的精髓在于多党竞争、三权分立、一人一票。但这种精髓从实际运行来看,与理想化的设想差距甚远,常常导致民主的短视化、娱乐化、资本化。政党如何妥善处理好民主和效率的紧张关系,依然任重道远。目前,在欧洲政党政治中,虽然这种政党民粹主义左右发展势头很猛,但是欧洲一体化的体制机制和民意等方面基本没有大的变动,一体化带来的和平、合作与发展仍是欧洲形势的主要方面。虽然涌现许多民粹主义政党的左翼和右翼势力,但更多的是充当搅局者的角色。一旦执政,其政策必将得到进一步调整,否则也会很快丧失执政地位。欧洲政党政治如何通过更理性、更科学和稳妥的路径走向多党共识,依然困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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