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农掰开一个60多天才成熟的西瓜,皮很厚,瓜瓤呈粉红色。见习记者宋立山摄
见习记者宋立山
今年大棚西瓜的价格坚挺,特别是“五一”前后上市的西瓜,每斤能卖到2.5元左右,这让省城周边的不少瓜农都感受到了丰收的喜悦。但济阳县太平镇几十户瓜农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们种植的大棚西瓜成熟期比预期迟了十多天,没有赶上好价格,导致收入减半。而瓜农认为,原因是瓜苗质量问题。
早熟西瓜
迟迟不熟
“没赶上好价格,这几个月算是白忙活了。”5日上午,在济阳县太平镇北刘桥村的地头上,瓜农郑云福叹了口气。今年他家一共种了6亩大棚西瓜,其中早熟西瓜3.4亩,晚熟西瓜2.6亩。按照经验,早熟西瓜往往能赶上个好价格。
但是,“算算时间,到天数了,早熟西瓜为啥迟迟不熟?”另一位瓜农刘克宝掐算起时间,2月15日他栽上瓜苗,3月21日授粉。按照往年经验,从授粉到成熟只需40天左右,也就是说5月1日前后,西瓜就应该成熟上市了。
但是刚过五一,他摘下一个瓜,切开不熟,再摘下一个瓜,还是不熟。一连两三天,摘下的瓜都不熟,瓤子还发白。他想“可能今年就是熟得晚一点,再等等吧”。可是一晃一个星期过去了,西瓜还是没熟好,这下他可着急了。“一直等到5月10日以后,才开始有成熟的瓜。直到5月20日,才开始大量上市。”刘克宝说。
对于瓜农来说,晚熟十多天可不是小事。相邻的东纸坊村瓜农王照斌说,西瓜3天一个价,越往后价格越低。5月1日前后,大棚西瓜刚上市时,能卖到每斤2.5元左右,5月10日以前平均价格也能达到每斤2元左右。但是等到他家的瓜上市以后,卖出的最高价格只有每斤1.55元。
郑云福说,他家的3.4亩大棚西瓜今年一共产出2万斤左右。5月10日卖出的首批瓜价格为每斤1.55元,这也是卖出的最高价格,一共3000斤；第二次卖了868斤,每斤价格降为1.2元；第三次卖了5700斤,价格直降为0.75元；最后一次卖瓜是5月29日,一次性清理了5000多斤,价格只有0.65元。“如果成熟期没有延迟,保守估计平均价格能卖到1.5元以上,而现在平均价格只有8毛钱左右。”他说,2万斤西瓜只卖了1.5万元左右,毛收入比预期减少将近一半。
瓜苗品种
咋不对头
除了瓜成熟期推迟外,郑云福、刘克宝和王照斌这3位瓜农还有一个共同点:他们购买的是同一个育苗户的瓜苗。“我们觉得成熟期之所以推迟,主要是因为瓜苗的质量有问题。”据他们介绍,瓜苗是从邻近的孔家坊村一位育苗户阎先生处购买的,这位育苗户算是个体户,自己弄了几个大棚,用西瓜种培育瓜苗,有将近20年的育苗经验,多年来附近有不少瓜农买他的瓜苗。
按照惯例,前去购买瓜苗的瓜农跟他签订合同,合同内容包括瓜苗品种、数量、单价等。据3位瓜农介绍,按照合同约定,他们购买的品种是早熟双星,特点是熟得早、瓜瓤呈大红色。“合同上写的是,从授粉到卖瓜只需要38—41天。”郑云福说,而他们的西瓜从授粉到卖瓜相隔50天,从授粉到大量出售相差将近2个月。
“瓜苗是挺爱长,但是品种不对。”刘克宝说,从成熟期和瓜瓤颜色来看,他们的西瓜都不像早熟双星。早熟双星的瓜瓤是大红色的,而我们的西瓜瓤是粉红色的。说着,刘克宝切开一个西瓜,“你看看,到现在都2个多月了,瓜瓤还是粉红色的,还白一块红一块的”。另外,早熟双星的皮比较薄,平均只有0.5—0.7公分,但是这个瓜皮厚,足有1.5公分。“来收瓜的客户说,这个瓜的品种应该是台湾风光,怎么看都不像早熟双星。”王照斌也说。
“上次来了一个客户,我们都谈好了价格,每斤1.65元,但是人家切开一看,皮厚、颜色又不正,接着就不要了,3000多斤瓜愣是没卖出去。”郑云福说,成熟期推迟、瓜瓤颜色不对,导致他家的西瓜收入减半,扣除肥料、农药、大棚投入所剩无几,人力也算是白搭上了。
种苗监管
体系不全
据了解,在邻近的几个村里,跟这3位瓜农有同样遭遇的还有好几十户。他们找过育苗户阎先生,但用瓜农的话说“他总是推脱,不跟你谈正事儿”。
记者多次拨打阎先生电话了解情况,其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至此,瓜苗是否确实存在质量问题,还难下定论。但是瓜苗是用什么种子培育的?种子是从哪里来的?谁都可以育苗并出售吗?在整个瓜苗的生产和销售过程中,有没有人监管?这些都是一直困扰瓜农的问题。“一旦买到劣质瓜苗,大半年就白忙活了,保本还算好的,有些大面积减产的,赔得哭都没处哭。”在采访中,多位瓜农提到,他们基本都有过买到劣质瓜苗的经历。
对此,记者采访了济阳县太平镇农业综合服务中心。一位负责人说,太平镇虽是一个西瓜种植大镇,但是瓜苗的培育和采购都是分散的。“大型的种苗公司一般比较保险,技术发达,而且合同上也都注明责任,要是出了问题好解决；但是育苗的散户就难有保证了,出现纠纷也比较难以解决。”这位负责人说。
种苗能追溯吗?济阳县农业局监察执法大队的一位负责人说,到目前为止,种苗追溯还难以实现全覆盖,给每一株瓜苗建档案还不现实,大量育苗的散户存在,而种苗交易又是市场行为,难以统一建档追溯。
散户有资质育苗销售吗?是否有准入门槛?这位负责人解释,按照种子法相关规定,培育和销售小麦、玉米、棉花、大米和水稻等五种主要农作物,需要有生产经营许可证。但是,现在的种苗法规尚未为西瓜育苗设置许可,种苗公司要办营业执照,但是对散户来说,就没有什么证照可言了。“没有必须获得许可的规定,散户育苗销售也就谈不上违规了,这算是一个漏洞吧。”
对于这几十户瓜农的遭遇,济阳县监察大队的负责人表示,瓜农可以向监察大队投诉,“我们可以帮助联系相关专家,对西瓜品种和质量进行鉴定”。如果鉴定结果表明,确实是种苗的质量有问题,监察大队会进行测产和估价,核算出瓜农的收入损失,责令育苗户赔偿损失,并可以按照违法所得的一定比例对育苗户进行行政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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