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出生于上海目前生活在纽约的黄小米,这篇文章试图疗愈一下身在上海的旁友们
上海全域静止之后,一直想写点什么,在这个节骨眼谈食物大概是伤感情的,那么来谈谈穿衣吧。
前几天关于上海市民“盛装”下楼做核酸检测的新闻算是疫情中为数不多的轻松话题。
有人把这些图片解读为上海人的仪式感,或显示了上海市民对外地援护医务工作者的礼貌,当然也有人对一些万圣节式的服装表示难以置信,“每天盯着手机抢购物资还来不及,竟然有心思搞露天时装秀”。
网友们无论赞叹还是嘲讽,反应都相当可以理解。毕竟衣食住行里,服装是最容易被外人一眼看见,评头论足的。
疫情催生的奇装异服
非常时期固然给所有人带来了不同程度的焦虑,但每个人应对焦虑情绪的方法却大相径庭,有人食不下咽,也有人会情绪性暴食,好了,以下真的不会再提到吃了。
总之我们可以理解有人通过费心打扮来转移对病毒的恐惧,把检测的队伍当成秀场,自行登台献艺,毕竟能让左邻右里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的机会是很少的。
这当然不是上海独有的现象,自从三年前新冠席卷全球开始,保持社交距离就成了很多人的新习惯,人群代表着可能的危险。有些奇装异服无声地代为表达了人们心中的恐惧,穿的人虽然靠这些服装吸引他人的目光,但传达的意思却是“不要靠近我”。
这些“作品”都是DIY精神和幽默感的结晶,想得到还要做得到,做得到还要有勇气穿出去。小时候上的那些手工劳动课都有了回报。
有人就地取材变废为宝,就有人从历史书里撷取灵感。
超大裙摆有十九世纪中盛行的克里诺林裙衬既视感,这种类似小型鸟笼的裙衬是维多利亚时代的标志服饰,从上层社会到劳动阶层的妇女都不得不携带它行动,和任何人都保持着一定的社交距离。
十九世纪漫画对大裙衬的夸张描写,世界时装史也是一部对各种潮流的嘲笑史
帽子虽然已经不再是当代人的必备出门配饰,疫情期间又被当作一种标尺,中外都有例子。
疫情肆虐时期的奇装异服是特殊时期的历史的见证,也是转移和化解集体焦虑的一种小尝试。
睡衣是上海时尚史不可或缺的部分
虽然上海一直是中国时尚和服装业的中心之一,每年的上海时装周也都能获得世界注目,但印象中上一次上海人的衣装出圈是因为睡衣。
有媒体考古,上海市民爱穿睡衣上街的现象是在“世博会”前获得全国关注的,一度被作为陋习遭到了群嘲。
略作考古后发现,上海居民穿睡衣出街一开始是因为炫耀心态。在七八十年代之前,专门的睡衣只在外国电影里看过。
能够有闲钱购置成套睡衣是值得炫耀的事。高档睡衣是用来出门的,在家才会露出里面的旧汗衫。
作家马尚龙总结:“睡衣的流行,和七八十年代期间,上海市区居住条件紧张有很大关系。”因为活动空间小,出了自家房门就是几家合用的厨房,再到巷口的烟纸店,弄堂相当于一个具有公共意味的家的延伸,夏天居民在这里纳凉甚至睡过夜,邻里之间彼此脸熟也少避忌。
到了九十年代,睡衣外穿这个现象开始见诸本地晚报,市民们积极讨论,也都认为不雅,决定与这种习惯说再见。而且随着居住空间的改善,人们已经不会把小区内当成自己家的一部分了。
最近十年来,街上的确少了很多成套睡衣,竟也有人怀念起来,认为是国潮的一部分,而且睡衣也在这十年中也掀起过潮流,坊间都称呼它为“睡衣风”。
因为老式住宅越拆越少,其中进出的居民也都被大家像珍稀动物一样看待。
两个法国姑娘为了记录上海阿姨的造型办了杂志
在写上海的时尚历史时,居民们对睡衣外穿的复杂感情是不可缺少的一章,记录了市民经济状况、居住条件、文明程度的变迁。
家居服一旦崛起便没有式微
这次疫情中,穿得正装下楼做核酸的当然只是绝少部分人,因此才被聚焦。
对于有幸居家办公的人来说,在不需要视频会议的日子里,大可以一套睡衣穿到天荒地老,实现穿衣(邋遢)自由,下楼接受核酸检测可能是唯一的“外出”机会,大部分人在选择下楼穿什么衣服时的宗旨是方便穿脱,可以回家后立马机洗,即使被误喷了84消毒液掉色也不心疼(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彭于晏和刘嘉玲示范受检穿搭,帽子是口罩之外很有安全感的选择
三年来,疫情已经让世界服装业大洗牌,很多地方兴起的是下得了厨房、遛得了的狗,偶尔去附近超市也不会显得太像睡衣的居家服,兼顾舒适性与质感。于是纯棉、丝、麻、羊绒等天然面料制成的居家服受人追捧,如果还不必干洗的话就更加分了。
而且即使不再远程工作,家居服的热度依旧不减,从奢侈品牌到快销品牌,都将家居服这一品类越做越大,还不算以家居服为主打的小品牌层出不穷。
这可能跟很多人因为疫情获得的“生命感悟”有关,大家意识到悠闲与放松是健康的保证,没有理由为了工作而牺牲陪伴家人、照顾自己的时间。加上普遍的睡眠问题、心理问题被越来越多人讨论,家居服和香薰产品、冥想课程、瑜伽垫等产品一起成为人们想要好好呵护身体与情绪时会购买的东西。
广义的本来已经是不可逆的趋势,疫情只是加速了这一点。
在疫情之前,即便不是网红,一般人在社交媒体盛行的年代也不愿意被人发现自己一再重复同一件衣服,疫情开始之后则很愿意分享哪套家居服可以让人百穿不厌。
除了衣服,我自己因为疫情也开始反思起鞋的实用性来。由于社交性活动减少,增多的反而是出门散步的机会,已经想不起购买那些不舒适的鞋子时怀着什么心理了。于是疫情稍微缓和就新添了适合徒步和慢跑的新鞋,那些令我脚痛的漂亮鞋子都想打包捐掉。
疫情如果让我们改变了消费习惯,内在的原因是我们对生活方式在进行反思。
最后想说的是,这波疫情已经对服装及相关产业已经造成了初步影响,悲观者估计疫情过后都不一定会出现和三年前同等规模的报复性消费。但是在经过了这三年以后,有两点被证明一定会发生:一是疫情高峰一定会过去;二是虽然总有习惯的运作模式会遭到阻碍,但总有新的潮流或产业趋势会到来,也许不是我们现在可以想象的,但我们都可以选择对现实保持谨慎的乐观,并随时积极调整。
最后这一句,也献给所有正在疫中煎熬的旁友们。:)
采访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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